洋洋洒洒八万字

用舍行藏。

n周目可以让天尊失去世俗的欲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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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没有想好一个适合的正经名字呢

summary:祂承认,那个来自旧日都市的灵魂光彩夺目、独一无二。

 

祂感到奇怪。

在梦境中失败后,祂虽然没有消失,但也失去了形体,只留下了对外界的感知。

祂看到那个因祂而来到这个纪元的灵魂和那些被他称作“朋友”的存在一起度过了末日。单论拯救世界,祂承认自己做不到更好,因为对于自己毫不在意的事,祂不会费那么多心思。

但接下来,祂又陷于沉睡中,一直到再次苏醒。流程完全一致,但祂清楚祂不会做梦。

身为曾经的时空之王、命运道标,祂马上意识到了:轮回。

-

祂再次失败了。并且不止一次。

那个灵魂的确万里挑一。祂打量着祂的对手,想了一写形容:很普通但很坚毅,不过显而易见的还有一些不断增长的迷茫。

还不算“有趣”。这也许更应该称为“可憎”。当然,哪种形容都没关系,祂对这种事情并不在意。

祂试图找出轮回的幕后操纵者,又或者结束方式,但除了扮演祂的角色之外,能分出的精力实在太少。

-

祂数了数,这是第十三次,祂夺取了那具身体。

但祂知道,是那个灵魂自己放弃的。对方的意识逐渐消弭,那大概就是“解脱”,祂如此评论。

不过就如祂隐约的预感所昭示的那样,黑暗很快以不可抵挡之姿席卷而来了。

-

祂进入了一个微妙的状态。

祂似乎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旁观者。祂在新的轮回伊始就有了清醒的意识,得以旁观那个灵魂所做的一切。

毫无疑问,他拥有着轮回的记忆并为此而死。那些外神,祂想,如果是祂事情就会变得很简单,如果能让他脱离现在这个状态的话。

那么如果祂再次得到了那具躯体,祂会不会守护这个星球呢?至少在这一刻,这一选择已经有了一点坚定意味了。

不过还只是一点。

-

祂看见他很多次因为不小心死掉了,并且影响了之后事件的走向,于是只能再次开始。

祂注意到他一次次徒劳地尝试改变一些人的结局,但总是失败,总是赔上性命,然后又再次尝试。

祂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为什么流下眼泪,祂不能理解,也并不觉得有要去理解的必要。

祂只是感到奇怪。

-

祂看到他选择了毁灭。那个灵魂的坚毅似乎被磨掉了,这可以理解,当然这也与祂无关。

祂只是既不高兴也不失望地发现这些轮回有了近乎全新的展开。祂看到他不再冷静,死亡的频率涨至极限,也杀掉了他的朋友们许多次;看到他因为负罪感和噩梦而混沌,越来越熟练地在发现自己的行径后赎罪般地自杀。祂知道他已经在崩溃边缘。

但祂只是奇怪,为什么要因为痛苦而疯狂,又为什么要为了赎罪而自杀呢?明明他可以就这样选择肆意妄为地度过轮回。

也许这就是人类和他们的感情吧。又或者,是只属于那个灵魂的可悲执着。

-

祂发现,崩溃的过程很惨烈,彻底崩溃发生时却很平静。

他的这一次彻底崩溃应该就是在面临这次轮回的最后一次死亡时。祂看到他的眼泪突然决堤,但奇怪的是他没有用能力去阻止——祂记得他有这方面的能力。

然后他死了。他被那致命一击钉死在地上,从祂俯瞰的视角看来,他的血和破碎的脏器在地面上流动,好像是断口不齐的翅膀。

他没有任何挣扎。他放弃了。

祂很想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害怕如果轮回就此结束。如果就此结束了呢?

突然,祂有了一种伸出手的冲动:只能这样描述的奇怪冲动。不过这冲动很快就止息了,因为祂现在没有形体。

祂想,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是被触动了吗?

祂知道,答案是“当然没有”。

-

状态很好,祂这么评价他的表现。那的确是一次彻底的崩溃,但在新的轮回里,他好像什么都忘了,又开始积极地投身于不可抗的命运中。于是这一次,祂可以摆脱这种无形体的状态了。

但祂没有。甚至连尝试都没有。

也许是害怕轮回的命运转结到祂身上,又或者是不愿再进行无结果的尝试。

无论如何,祂都没有阻挠他。祂只是看着他相对轻松地度过了成神后的一段时间,然后疲惫地选择了沉睡。

-

这一次祂甚至都没有扰动他的梦境,但这次梦境还是和之前的梦境内容基本一致。

祂再次看到了还在旧日都市时的他。很普通,也并不坚毅。祂感到奇怪,因为自己居然败在他手上12次。

这次不算。祂看着他的朋友们几乎把他的生活搅得鸡飞狗跳,虽然平静被打破了,但是无论如何都是久违的放松时间。祂想到他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这么无所顾忌过了。

虽然祂仍然不觉得“有趣”,但祂依旧继续看着。

-

新的轮回再度开始了。祂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他的状态开始变差。也许这个形容有些不妥,但没有必要为此纠结。

祂想,也许这是一个更大的周期不断缩短的轮回。的确可以冠以“绝望”之类的形容,祂没有一丝一毫关于打破轮回的线索,就好像这只是世界的常态。

祂已经习惯于做一个旁观者,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份强烈的复活欲望。也许正是因为眼前的画面:祂总比那个不断奔走的灵魂要幸运得多。

-

祂终于记住了他的名字。

虽然这并不困难,周明瑞,克莱恩·莫雷蒂,还有一些别的名字,但是如果漠不关心,

 

 

 

-

祂又见证了许多次的崩溃,最严重的一次大概是他在末日之战中毁灭了这个星球的那次,祂不知道该如何看待——指责吗?没有谁可以指责他,他几乎已经将血涂遍了这个星球;这也不是祂会做的事。

有那么一瞬间,祂似乎是在担心轮回就此终结:是的,祂已经习惯了接受拯救的结局,并且对除此之外的结局竟然有所排斥。后者让祂感到些许惊讶。

祂一定是被影响了,毕竟轮回的时间已经长到祂都难以估算。

-

祂在想,究竟是什么支撑他到现在?

的确如祂所想,他陷于崩溃的时间越来越长,进入崩溃状态的间隔也越来越短,可他似乎始终有什么可坚守的。甚至于有时候,他习惯于这一状态,崩溃地走到了结局。

但轮回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它只是冰冷地存在着、机械地运行着。

可是绝对的崩溃并没有如祂所想般发生。总还有什么支撑着他向前。

是什么?如他曾经所说的,爱?勇气?还是毅力?

祂想,也许是信念。即使希望只是一场漫长而无望的麻醉。

-

很早之前他就已经麻木了,也许比很早更早,现在对轮回的时间只能以这种模糊的词语形容。因为实在太多了,那些无意义堆叠的时间。

祂也同样麻木了。

但麻木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那至少是一种状态,可祂觉得自己从未进入任何状态。

那么,祂一定是麻木得更早。不用再对抗什么,也不想再寻求什么,麻木就是这样吗?

但他的麻木一定更加沉重吧。

-

转机突然出现了。

祂看懂了那行字,然后看到他愣了一会才选择“是”。这个选择意味着他将以铭记一切为代价终结轮回。

祂知道那停顿不是犹豫。那只是因为疲惫。

祂看到他在洗掉血迹的时候哭了起来,这是在之前成千上百次的轮回没有过的。不过他还是得捂住嘴,免得发出声音造成分歧。

-

按部就班,几乎是小心翼翼地,他走到了这次轮回的终点,当然过程并不困难,甚至许多原本不可战胜的困难都消失了。

所以就是那样,他去到了终点,并且难以置信地看到了结局之后的光景。

很普通,完全和预想中一样。祂如此评价。如果轮回仅仅是为了看到这样的光景,未免有些不值。

那么接下来他会做什么呢?祂也能隐约猜到,实际上于他而言,那似乎也是唯一的选择。

诡秘之主决定离开。或者直接地说,决定去死。

-

大家都在阻止他。祂也感到奇怪,都跨过了那么多的轮回,至少也应该尝试一下停留,至少不该这么快离开。

但是他对此的决心和轮回的信念一样强大,他只是在思考如何让他们接受这一事实并思考如何如和安排他离开后的事情。

祂想,这就是祂出场的时候了。祂也想再次见到他。

-

实际上,祂早就可以选择脱离旁观者的身份了。但在此之前,祂也许乐于做一个旁观者。

然后祂就看到了他,现在的诡秘之主,克莱恩·莫雷蒂,也是周明瑞,正因为自己所铭记的处于失控边缘。

祂开口:“你决定离开了。”多么久违。

他愣了一下。认出了来者的身份后,他反问:“你……为什么不再尝试复活?”

似乎是他们间唯一能有的问题。

“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你。”这也似乎是祂唯一能有的回答。

“哈,”他从喉间挤出一声干笑,“果然……”没有其他言语,他把头埋了下去。

祂突然感觉也许他要掉下眼泪了,不,只有泣血才能与此相配。

但他没有掉一滴眼泪。他的状态甚至更稳定了一些。

他笑着说:“那就让我来帮你复活吧。”

-

“你不怕我把你轮回这么久才保护好的地球毁灭?”

“在你这么问之前我还是有点怕的。”

-

祂看着他消失了。那等同于真正的、绝对的死亡,所以也可以称为死亡。

那一刻祂从那张脸上看到了无数人的脸。不只是克莱恩·莫雷蒂,也不止是他的其他身份那些相差甚远却如此相似的容貌闪烁交织着,成为永失的河流。

祂等待着,有种等待什么燃尽的感觉。最终,祂看到他的容貌定格在那张旧日都市的脸。突然,祂想到一个词,要用他的母语念:魂归故里。至于祂在什么地方读到已经不重要。

魂归故里。

那个灵魂终于回归了永恒的安宁。他会去往哪里?

与此同时,祂只是讶异于自己为什么会在心里念这个词两遍。

-

祂想,为什么祂从不觉得周明瑞像神呢?

祂想起曾经见过的许多神明,也包括祂自己,因此才更加觉得他并不像神。

是因为他会在轮回开始时失去神的位格吗?不,不止。

也许是因为他的血已经流遍了这个星球:“神”配不上他所受的苦难。

-

祂必须得承认:周明瑞的确有着独一无二的灵魂,光彩夺目。此后不会再有。

-

很少有人认可祂,尤其是周明瑞的朋友们。敬畏、恐惧、以及憎恨,这理所当然,因为祂从前也是这样一位神明。

祂并没有参与那些尝试复活他的行动,不只是为自己。那句话突兀却也理所当然地存在着:祂不愿去亵渎那牺牲。

祂会继续这样仿佛亘古不变的存在下去,直到这个星球再度遭到威胁,到那时,祂将会保护护它——虽然并没有过与之相关的约定或规则。

是受他影响了吗?

是的。“也许”二字已经可以去掉。

但除此之外,祂还可以做点什么。

-

祂去到了源堡,又或者按周明瑞的说法,是“灰雾之上”。

祂坐在与最上首的位置相对的位置,依着记忆用触手叩了叩青铜长桌的桌缘。

不对。祂又具现出一只手,指节碰撞发出了“笃笃”的声响。

祂看向那些还没有断开联系的深红星辰。凭借祂的位格,还能再多建立一些联系。

也许祂也铭记了什么。无论如何,现在祂想要展示祂所铭记的。

一道道身影勾勒,祂感受到了那些讶异和惶恐。一个突如其来的冲动,祂开口说:“这是一个尝试。”

倒又像一个轮回了。祂想。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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